2016年10月15日 星期六
歌词拿诺奖,边缘文体迎“逆袭”?
文·尼 三

    10月13日,靴子落下。2016年诺贝尔文学奖颁发给音乐人、作家鲍勃·迪伦。歌词获得诺奖,一下子成了个大梗,不但连刷几天屏,估计够大伙儿玩上半年的。专家说,这是一次行为艺术;做书的朋友说,出版商该哭了;有的歌星则表示一下子找回了自信。

    不过,诺奖自己还是蛮正经的。颁奖词说:“鲍勃·迪伦为伟大的美国歌曲传统带来了全新的诗意表达方式。”如有的评论家所说,鲍勃·迪伦是美国1960年代文化的见证人和创造者。诺奖颁给他,是对西方行吟诗人传统的一种追忆和表彰,还是对诗歌、文学、音乐、艺术结合的一种表彰。不过,即便如此,在文学这个大家庭里,歌词多少是一种边缘文体。它的成功逆袭,在给我们送来欢乐之余,其实更应引发一些严肃的思考。

    曾几何时,有许多韵味十足的歌词回响在耳边。比如,“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再如,“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场场酸甜苦辣,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或婉约悠远,或豪气满怀,涵义耐人咀嚼,节奏、韵律也充满美感,让人相信音乐和文学天生是一对儿。那年月,一部电视剧往往带热好几首歌。现在这种情况很少出现了,当然人们的口味高了,选择多了,但包括电视剧歌曲在内的歌词水平下降了,也是不争的事实。“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这样的歌词毫无诗意,和口号有何区别,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更是叫人不忍卒听。

    戏剧影视也如此,缺乏好的剧本,没有了文学的滋养,难免陷入长期低迷的状态,再加上观众狂吞小鲜肉的热情冲垮了细嚼慢咽文学之美的耐心,更是把文学这根支柱抽离了文艺大厦。更糟糕的是,在这样的氛围和心态下,再好的文学,似乎也很难变成优秀的艺术作品。拿近年的例子说,气势磅礴的小说《白鹿原》到了话剧舞台上变得支离阴郁,在歌剧舞台上更是粗俗变形,就是明证。

    近几年,诺贝尔文学奖备受国人关注,莫言获奖吊起了大家的胃口可能是原因之一,和久治不愈的国际大奖饥渴症也有一定关系,但更深层次的恐怕还是人们对优秀文学作品的广泛期盼。而文学是艺术的母体,繁荣当代文艺,离不开文学这个根基。从这个意义上说,面对鲍勃·迪伦获诺奖,我们尽可惊叹或调侃边缘文体的成功逆袭,但同时也应思考文学如何在当代中国文艺格局重归本位,不为诺奖,而是为了文学以及中国人的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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