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07月18日 星期六
拿什么拯救昆曲电影《红楼梦》
文·杨 雪

■玉渊杂谭

    在摩纳哥国际电影节上摘得数奖,在法国上映时只能容纳300人的影厅内涌进了逾500人,国内院线却不出海报也不给排片——昆曲电影《红楼梦》比大多数艺术电影更悲情的是,院线方连收获惨淡票房的机会都没有施舍。即便优秀艺术电影遭遇“外热内冷”早已不算新鲜事,但每述及它们那似乎受到某种诅咒的命运,总让人觉得不是滋味。

    被《洛杉矶时报》评为四个爱穿貂和高跟鞋的上海姑娘同一群男孩子们的无所事事,再加上一大堆愚蠢的填充物的《小时代》,却堂而皇之地夺得院线一半的排片量;一部江郎才尽的苟延残喘之作《道士下山》,也能在两极的评价中占得四分之一排片席位;就连一张熟脸也没有的《我是路人甲》,也因为文艺男星的一篇小清新影评赚取了足够的知名度。这,是一个令人愤慨的消费文化时代。

    然并卵,愤慨归愤慨。院线商业运营市场为王,没有义务玩情怀,利益最大化才是目的,不排片自有人家的专业判断。至于观众是否应该有自由选择的机会——答案是残酷的,没有。大众文化时代的大众基本是被操纵的,独立思考和选择的权利与“大众”一词从来就不在一个维度。更为吊诡的是,昆曲已然放低身段,在打磨精良之余试图用大众化的方式赢得消费文化时代的认可,还是落得“襄王有梦”收场。这部电影的努力无疑是值得致敬和尊重的,但注定淹没于时代文化的洪流的迅猛之势,无力回天。

    记得在世纪剧院看昆曲《牡丹亭》时,前面玩植物大战僵尸的哥们儿和旁边聊天的大爷大妈令我对高雅艺术的受众生态颇有感慨,拿起手机发朋友圈吐槽,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所感所为也并不专注。在寥寥数人的影厅里看《悲惨世界》,接受歌剧般的洗礼固然身心愉悦,却不免对影片产生过多思考而使精神不得放松,以至于之后的几次观影都选择了动画片。很多时候我们推崇高雅,敬畏深刻,但忙碌而艰辛地生存于现代都市,似乎简单粗暴更能释放压力,让大脑完全处于休息状态。这,也是一个令人无奈的大众文化时代。

    也许,曹雪芹的苦闷心境正好可以形容昆曲电影《红楼梦》以及所有艺术电影的生存现状——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然而,永不妥协于时代,又是文人的宿命,也是艺术的天然属性。消费文化时代拿什么拯救大众的品味?将来,艺术院线的建立和完善或许可以承担这一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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